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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春光一刻值千金,多借春光生春心;莫道春心人间有,毛团妖狐亦生春。

第一回普宁寺前遇明媚妖风作入仙子居话说宋朝年间,江西地方离城三十里,有一座高山,名为青峰岭,内有灵禽异兽,怪木层生。

台峦崎岖,山径险绝,攀集乏腾凌之路,棱角独兀,斜倚峻危,往来无人马之迹。

山中有无数的洞府,洞中有万年的白狐,千年的黑狐,五百年的玄狐,皆可以成仙,可以得道。

不食烟火之食,不贪人间之色,此为狐中之上等者也。

最可恶的是一种臊皮打狐,名为妖狐。

居在此山桃花洞中,也有百十多年的道业,俱是两个母妖狐,是姊妹两个。

一个叫桂香仙子;一个叫云香仙子。

因日久年远,采炼阳丹,能以变化人形。

何为阳丹?阳丹者,即男子之精也;女孤借人之精以补阴,男狐采女子之阴以补阳。

要知此皆下贱之臊狐也,即如人间的妓者,背着自己的丈夫,和别人偷情的淫妇,皆是一样枉披人皮而行畜类之事。

闲话少叙。

且说这日正当梅花盛开,二妖狐在梅花亭上饮酒赏梅,酒至半酣,桂香道:

“今日江西城中普宁寺大会,大戏两台,人烟交杂,十分热闹,乘着酒兴,何不去玩耍玩耍?”

云香道:

“姐姐言之有理。”

说毕,二妖女摇身一变,变作十七八岁的美貌女子,真正是千娇百媚。

怎见得?有诗为证:似玉加花含香风,嫦娥降下广寒宫;一对粉面两雪白,四片桃腮赛猩红。

描眉巧摘天边月,秋波深藏寒潭永;高挽鸟云鬓押翠,耳坠金环佩玉声。

齿似碎玉珍珠密,口似樱桃一占红;纤纤女手春笋样,小小金蓬藕牙生。

袅娜柳腰钩人胆,燕语莺声锁魂惊;若把妖孤画图像,难坏江西妙丹青。

不言二妖女天生的美丽。

再说他两个身穿的衣服,亦是与人不同。

桂香穿的是纤纩之华,出於冀豫,上套着天孙云锦。

云香穿的是织缟之美,来自荆扬,上盖着八卦纤。二妖狐遂出洞门,驾起妖风,往江西城中而来,这且不表。

且说江西城中,有一富户,姓春名汇生,是个饱学的秀才。

他的浑家柳氏,只生得一个儿子,乳名明媚官人,年方一十六岁,生得十分好看。

怎见得?有诗为证:满目含秋水,白面似银;眉同青山秀,腮带芙蓉香。

娇颜称独占,风流世无双;谈及春家子,江城姓字芳。

又诗曰:玉骨冰肌美娇娃,天然温柔不胜夸;不语态含万种俏,一笑羞倒壮丹花。

话不可重叙。

且说这明媚的父亲春汇生,见儿子生的恁般人品,爱如掌上明珠一般,不肯叫儿子在外边读书。

你道为何不叫读书呢?其中有个缘故。

这江西地方是淫荡所在,时常同学之中,不是大学生弄小学生的屁股,就是小学生吹大学生的肉笛,那里有许多的工夫去念诗云子曰呢。

所以男风洋洋,泛滥无阻。

这春汇生是个达世务的光棍,因此请了一位先生在家教儿子读书。

时当腊月,先生放学回家,又值本城普宁寺大会,明媚官人换了一身华丽衣服,带了一个书童名叫春发儿,主仆二人往寺前而来。

这且不题。

且说二妖女驾定妖风,一霎时来到寺前。

但见人山人海,鼓乐喧天,两台大戏,头一台唱的是西门庆大闹葡萄架,第二台唱的是温雷鸣私会乐女传。

两边的小生、小旦,俱是穿的靠身,白亮纱裤,做的贴皮贴骨,下半截如赤条条的身子一般,两下的小生阳物高耸,二下里的小旦金莲高吊,放在唱生的肩头,相搂相抱。

阳物对着阴户,如鸡餐碎米,杵确捣蒜一般。

那些看戏的妇人女子,也有掩鼻而笑的,也有低头不语的,还有那些没廉耻的老婆正色而视,浪着极的淫妇裤裆里流水的。

总而言之,大凡妇人女子在戏场中看戏者,是无家教之过也。

再者那些不念书,不经营,游手好闲,好穿的别样衣服,喜的是曲钻狗洞,借端在妇女场中挤眼扭嘴,送目调情,做出许多鬼怪情态,不知他爹和他妈怎麽合出这些坏杂种。

闲言少叙。

且说这二妖女见戏中的淫荡,引起他的春心,想念男女交媾,不觉神魂渺渺,意乱心迷。

及至罢场,二妖女仍在台下呆呆而立。

看戏的众人,看见这妖女标致无双,一齐拥蜂围裹上来,比看戏还热闹百倍。

挤了一个男押女,女乐男,雨风不透。

只听得一齐乱嚷道:

“不好了!不好了!挤死人了!”

不知其人为谁?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牝狐精交戏後亭桂香子窗外听风话说众人一齐乱嚷道:

“不好了,挤死人了!”

你道这是那个?原来是明媚官人。

这十五六岁的孩子,如何受得这样挤呢,一时昏迷不醒,如死去一般。

常言道:

“人命大事,谁人不躲?”

众人哄的一声,各自散去。

单说二妖女见一个小书生卧在地下,美貌可佳,急急上前解救。

桂香用口中的玉泉,嘴对嘴灌将下去。

不多时,明媚苏醒,满面颜色如花,更加爱人。

云香道:

“人间有这般美色男子,何不驾在洞中结为夫妻?采些阳丹,以助咱姊妹二人的道业。”

桂香连声唯唯。

遂一阵妖风作入洞中。

不题。

且说桂香仙子和云香仙子,将明媚放在梅花暖亭以内,明媚又如做梦一般,不知身在何处,呆呆的在八宝玲珑榻上坐着。

见左边一个美女,右边一个美女,俱是色貌如仙。

亭内异香扑鼻,百般古玩,真乃是景不尽观,观不尽景,有诗一首为赞:八棱粉装似雪宫,飞阁流丹别样精;古炉香烟龙喷雾,宝瓶珊瑚云吐虹。

玉环锁得酉阳侯,金宠养就贵州;书案端放列女传,中间悉挂画三轴。

玉笛象菅衬尧琴,桂棋牙牌紫竹笙;弱榻玲珑相锦帐,鸳鸯绣枕配红绫。

左有行乐图一面,右藏春宫册二封;明楣误入仙子居,胜似蟾宫折桂卿。

话说明媚正在迷乱之间,见这般仙景美丽,又有两个美人在身边,心中甚是快乐,飘飘然有羽化登仙之景。

遂开言问道:

“二位娘子,小生如何来到此处呢?”

桂香道:

“官人休要害怕,俺姊妹二人原是上方站班奏乐的仙女,因官人前生是皇爷的金童,原有夫妻之分,所以今日把官人请进洞来,以成鱼水之欢。”

说着说着,二妖女就做出许多的娇态。

明媚官人见这等光景,虽在年幼,人事已开,不觉的心中如刺。

勃勃然淫兴大起,将桂香两手抱过,四片嘴唇合在一处,亲了一嘴。

桂香故意含羞道:

“青天白日是何道理?等到天晚,咱三人同入红绫被里,任官人快乐。”

云香笑道:

“乾柴如何近得烈火?狸猫如何能守鲜鱼?明媚见云香说得有趣,丢下桂香,又将云香的桃腮用两手捧过,口对口,将自己的舌尖连忙插入云香的舌根底下,拱了几拱,拱得云香浑身酸麻,现出真情,忙把舌尖递将过去。明媚用舌裹住,用力品咂,咂得唧唧有声。桂香看他两个看得高兴,用手把明媚的腿夸裆里一摸,摸准了那条阳物。使力捏了一捏,把桂香唬了个冷战。有四占绝句为证:说起春明媚,人小卵子大;用手只一捏,妖狐害了怕。又曰:硬似西羊角,又知风磨钢;今到桃花洞,难为妖狐精。闲言不题。且说桂香知道明媚的阳物太大,意欲先叫云香先试媾,遂托小解之计,往东边小暖阁而来。这明媚与云香两个的故事,暂且不表。却说桂香到了暖阁,将几进门,只听内边唔咀有声,好似云雨一般。桂香止住脚步,在窗棂瞧看,只见一对年幼的童子,在那里定,年纪都不过十五六岁。你道这两个小畜生是何如出身呢?原来是这清峰岭西北角下,南风洞中的一对公狐精,前生是一对兔子托生的。一个叫到口酥;一个叫海里娃。他两个系结拜的生死弟兄。只因到口酥长了一岁,多晓些事情,勾引这海里娃上手,海里娃虽是年幼,倒也有些见识,逢到口酥弄他的屁股之时,一定要讨个回席,到口酥也不推辞。所以兄弟两个成了贴换屁股的交易。你道今日他两个为何来到此处?原来这两个畜生与这桂香、云香结拜的乾姊乾弟。这到口酥、海里娃比两个妖狐小得三四岁,姊弟四个因你爱我,我爱你,爱得十分甚厚,遂成了皮缠账的亲戚。这畜生们的来意,原是要与二妖狐如此这般的勾当。因到了洞中,二妖狐不在洞中,十分扫兴,所以就在这暖阁以内,相成了从前的旧营生。一切来历叙过不题。单说到口酥这个小畜生,不论礼法,两手把海娃的屁股搂在腿夹里,笑嘻嘻说道:

“好贤弟,你可爱杀我了!”

说着,说着,将腰伏在海里娃的背脊之上,大弄起来。

海里娃将定左一围,右一围,好似猪定上生虱子,在墙角上抹得十分快乐,说道:

“亲哥哥的卵子比从前长了许多,小弟的屁股比从前更紧,这是何也?”

到口酥道:

“不是为哥的卵子长了,是无加上浆水,所以有些迟滞。”

到口酥遂用手指从口中取了些津液,不知这畜生如何的玩耍?且听下回分解。

新编妖狐艳史卷之一终新编妖狐艳史小说卷之二第三回海里娃还风流债到口酥戏谈浓情话说到口酥将海里娃的定用两手捧过,放在卵子前面,在口中的津液取了一些,抹在上下。

龟头对准这海里娃的屁股,突的一声,连根顶进。

只觉光滑如油,抽扯毫不费力,快乐异常。

卵定交加,有四句笑语为证:尊闲畜颓公弄母,未见畜生公弄公;只因人间男风盛,畜类学得公戏公。

笑语叙过。

且说这到口酥弄够多会,卵子胀发,坚硬如铁,弄了个斗流水,并不出马。

海娃笑说道:

“亲哥哥,吃饱了就罢,休要太缠席了。小弟的卵子已硬暴了皮了。亲哥哥,快拿屁股来回敬回敬罢!”

到口酥笑道:

“亲兄弟放心,愚兄焉有白饶之礼。常言道:

“酒肉的朋友,年节的礼物。”

你一盒子来,我一盒子去。

即如欠下他人债,须还他人钱,此自然之理也。

好兄弟,别心急,待愚兄回敬过去,叫你受用受用。

”到口酥说罢,连忙将卵子抽出,只听唧的一声,掉将出来。

不好如此,就如那才出锅的热灌肠一般,约四寸多长。

外边桂香从窗外边看得明白,暗暗的笑骂道:

“小短命的家伙,如何比从前恁般的肥嫩胖大。难为这海兄弟的一个白生生小可可的定,叫这到口酥弄了一个太山不泄土,也不知他怎麽受来。”

只喜的这桂香悄悄的抿嘴而笑,笑够多时,不觉淫心大动,花心里流了几点香津。

意欲闯进门去做一个热闹道场,又一转念道:

“暂且消停。常言道:

“有官不愁接。何必太慌忙?”

且看看这海里娃讨了到口酥的回席,再进去不晚。

”桂香计较已定,又在窗外边忍气吞声,戚戚无言,呵瞅着眼,抹捶着腰,侧歪着身子,含抱肚子,细细的留神观看。

这里边两个小畜生,做梦也是不知这桂香在窗外窃窥。

真正是:要叫他不知,除非己不为;兔精充好入,情虚理又亏。

话休烦叙。

且说海里娃要讨到口酥的回席,到口酥并不捱迟。

连忙将身子掉转过来,偎在海里娃的怀抱,把定往前凑了几凑。

桂香窗外看得明白,但见也是一个光润润、白凌凌、胖敦敦、圆崩崩的一个细皮薄肉小小的定奉还过来,十分爱人。

也有笑语为证:今日吃了他人酒,明朝须下恭侯帖;既赴筵席旱打算,世间那有白饶客。

闲言叙过。

且说到口酥把定回奉过来,海里娃用手拍了两拍,好似那软哆嗦的凉粉一般上好的美品。

只听海里娃笑道:

“大哥既送上门来,小弟也只得谨领了。”

海里娃笑嘻嘻的将卵子现出,也是与到口酥的卵不分大小。

虽是如此,较起到口酥的卵子微觉小的一分有馀。

总而言之,论年庚,到口酥是大哥,海里娃是小弟;论卵子,到口酥的卵子是大哥,海里娃的卵子也是小弟。

海里娃又把卵子在到口酥的绽上边,连连又打了几下。

到口酥笑道:

“哥哥并无得罪兄弟,为何打得上门来?”

海里娃笑道:

“小弟打他的意思,哥哥那里晓得,其中有个缘故。”

到口酥笑道:

“有何缘故呢?”

海里娃说道:

“我为他生的五行不全。既然有这麽一个出色的好面皮,为何没鼻子没眼?倘若会动亲友,岂不叫人耻笑?是一个大大缺点的。”

到口酥笑道:

“贤弟言之差矣!这原是定,不是脸。贤弟若讲五行,就该论五伦。如今咱兄弟做的什麽勾当?我与贤弟既成死生的交友,是在这五伦以内的。论起理来,大哥不该弄兄弟的屁股,兄弟也不该讨大哥的回席。如今既失了五伦,还讲什麽五行呢?如今世道颓靡,人情浇薄,别说咱这畜类变的人,不论脸不脸;就是这如今的幼童,但凡有几分姿色,家法不严,在外边不近好人,好吃好的,好穿好的,飘飘荡荡,难乎免於今之世矣!”

说罢,两个小畜生一齐笑起来。

外厢这桂香也不觉的口吞袖中,的频笑不止。

此时也不说到口酥、海里娃一对畜生在这暖阁以内互相定;也不说这桂香仙子在窗外窃看。

花分两朵,各整一枝。

单讲这梅花亭内,明媚官人将云香两手捧住樱桃小口,用自己的舌头把云香的舌头裹住,用力品砸,结结实实,好比就打上银钉扣的一般。

明媚下边的那条,直搠搠的高耸而立,只觉欲火烧身,淫兴大作。

连忙将舌头吐出,把云香的裤子一扯。

这云香已是等得心急了,恨不得一口把明媚吸到肚里,却又故意推托,笑说道:

“官人好无来由,连晚也等不得麽?”

不知这明媚官人如何回答?要知端的,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明媚大闹玲珑榻云香试春占头筹话说明媚官人将云香的裤子用手扯开,云香故意推辞道:

“官人好无来由,青天白日,羞人答答的,如何是好?连晚上也等不得麽?”

明媚笑道:

“娘子不该生得恁般标致,小生见恁般美貌,我的魂儿已被娘子拴在身边,如今叫小生怎麽等得到晚呢?”

说着说着,把这云香的裤子尽情拨掉,双手抱在玲珑榻上。

将两只雪白的小腿扛在肩上,只见细细的一个小阴户,光润无毛,高耸耸好似出笼的馒头一般。

真正是生我之户,死我之门;削人之骨,消人之魂。

明媚又细细的赏玩了一会,看到欲火奋发,情不能禁之时,把赤条条的那根阳物取出来。

但见赤耳红腮,如生恶气,怒冲冲照着云香的阴户而来。

怎见得?曾有四句笑词为证:云香今日遇春生,揉碎花心探蕊红;寂开玉笼擒彩凤,金潭混动泥鳅虫。

这明媚是个有仁义的书生,不肯狂风骤雨,轻轻的将阳物往阴户一耸,只进去一个龟头。

云香见这家伙太大,自己的阴户窄小不能承受,便有些惊恐之色,将阴户往後一缩,龟头唧声掉出。

明媚欲火难支,又把阳物往阴户一伸,云香又往後一缩,此番比先次微觉有些宽润,连龟头进有寸馀。

云香忍着疼痛不好说出口来,用手将阳物一摸,就如那铁硬一般,还有三寸多长在阴户外边,又热又粗,把阴户堵得满满当当,无丝毫之缝。

心中老大着忙,遂勉强笑道:

“官人的这个东西,如何恁般拨顶呢?”

明媚笑道:

“不是小生的家伙大,还是娘子的阴户小。况且又是初才新试。我想阳物大者,不只小生一人。昔日唐时武则天为女子时,有个儿武三思,武则天一十六岁,武三思一十五岁,那武三思与武则天开荒,阳物就有五寸,难为那武则天,竟坦坦而受。到後来又遇着江采,比三思的阳物更大,把则天弄得七死八活。自从那江采冲开大溜,这则天到後来坐了天下,大卵子内侍十二人,每夜在宫中传流戏弄,淫兴不足,又选如意和尚在宫中,朝朝快乐,夜夜风流。那和尚的卵如驴下脐一般,弄得则天十分畅美,封为如意君。”

如此看将起来,真正是:无有不通,还是久吊弄;苦要经吊弄,那有不通。

闲言叙过。

且说明媚将一切戏言说罢,又轻轻的把云香的杨柳细腰,用双手在怀中搂了几搂,下边的阳物伸了几伸,云香这阴户如生刺扎肉一般,道:

“不好了,一定破了,官人可将那东西抽出来看看!”

明媚正在兴发情浓的时候,那里肯听,便连连的入媾多会。

云香哎嗳不止,只觉那阳物跳了十数多跳,阳精汪洋大泄。

正是:狸猫得了鼠,猛虎寻岱食;犹知登金榜,好比题名时。

话说明媚玩到兴狂火发之时,只觉那条铁硬的阳物,在阴户里边连连的跳了十数多跳,那阳精汪洋大泄。

明媚浑身飘飘欲仙,快乐异常。

这云香阴户里边好似热油浇的一般,通身酸酸麻麻,忽然一阵痛快到极处,四肢无力,阴精对泄。

云雨已毕,彼此海誓山盟,遂成恩爱的夫妻,相搂相抱,如胶似漆上又合在一处。

这且不表。

再说这桂香在外边窗棂,见海里娃双手捧着到口酥的定肿,将前胸伏在到口酥的脊背上,下边的卵子如生铁杵一般,对准了屁股,用力突的一声,连根顶入,任意抽扯。

就如对壳捣米,织布穿梭,十分爽快。

外边这桂香看到这般有趣,不觉淫心大动,阴户中淫水直流。

常言望梅止渴渴还在,画饼充饥饥不解。

有心进去打一个众伙,热闹一番。

但只是已经过的熟垂,其味已吃过,总不如还在梅花亭上,同明媚官人去玩耍玩耍,尝尝新口福。

活动活动身子,倒底是好。

计较已定,遂悄悄的抽回金莲,转移玉步,来到梅花亭内。

但见他两个相搂相抱,亲亲热热,拈在一处,遂戏骂道:

“如今可是狸猫抓住鲜鱼,烈火焚了乾柴了。”

明媚见桂香到来,喜兹兹说道:

“一番好美景,娘子为何躲了呢?”

急忙把阳物拨出,但见云香阴户中,那些红白流将出来,流了个汪洋大海。

只见这云香的阴户,霎时间肿胀起来。

明媚官人却动了恻隐之心,遂说道:

“这便如何是好?”

桂香说道:

“不妨,不妨,现有拨毒散在。”

桂香遂在金漆玉匣里边,将这药取出一粒研开,用香油调和,擦抹在阴户上边。

刚上了药,不多时,只见云香连声叫道:

“好疼!好疼!你这药可治杀我了!”

不知是何药料,要知端的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药不容易下,须要留番神;倘然错用了,可不治杀人。

新编妖狐艳史卷之二终新编妖狐艳史小说卷之三第五回治疮疾错取药料桂香重调拨毒散话说桂香取了药来,刚给云香抹在阴户上边,只见云香连声叫道:

“好疼!好疼!”

你道这是怎麽说呢,这是桂香取错了,原来是一粒绝命丹,并不是拨毒散。

明媚笑说道:

“既不晓得药性,还治什麽病症呢?幸亏这是外科,要是脉理,你这一副药可不治杀人了麽?”

看官切要记着,断不可因自己微微有些武艺,把着人家的性命试试手段。

话休烦叙。

且说桂香又取一粒仙丹,研了与云香抹上,登时间复旧如初,彼此十分惊喜。

桂香在明媚面前又做出许多的情态,明媚此时又觉欲火烧身,阳物胀发。

况且正当幼童之时,骨髓饱满,虽是在云香身上泄了一次,怎奈那云香阴户窄小,不甚十分舒展,遂又将桂香抱在榻上。

桂香并不推辞,把裤带儿放开,只见明媚的那条阳物,赤滴滴似朱红棒儿一般,坚硬如铁。

桂香心中终是有些恐惧,但事已临期,亦无可奈何,遂笑嘻嘻说道:

“官人的阳物恁大,我这阴户恁小,如何容得呢?”

明媚笑道:

“当日炀帝在琼花宫时,宣了一个美女,名叫银杏儿,年方一十三岁,生得如花似玉,炀帝甚是锺爱。自选进宫来,初次行乐,在迷楼之上,有金逍遥榻,炀帝将这银否儿把在榻上,就像那风魔虎一般,将银杏儿弄得三次讨饶,好生可怜。如今娘子二九有馀,就不能受麽?”

桂香笑道:

“可惜那银杏儿忒也材。闻听炀帝当日阳物又大,身子又肥,不知那小娃娃怎麽受来?”

两个说说笑笑,鬼混了半日。

旁边云香笑道:

“姐姐休得扯东扯西,你比就肥羊,躺在案板上捱抹也脱不了死。况且妹妹先试了毒,索性着古掏古掏罢。”

明媚笑道:

“小娘子言之有理。”

忙把阳物对准着阴户,用力往前伸了几十伸,连根插入。

桂香浑身疼痛难忍,紧皱眉头,真是有话不好说出口来。

曾有笑话二句为证:哑叭吃黄莲,苦水在肚里。

话说明媚正与桂香为云为雨,正在热闹之处,只见外边走进一对年幼的童子,年纪都不过十五六岁,一个俊如子都,一个美如宋朝。

说说笑笑,进得门来,也不说长道短,扯住云香,扒开裤子就,海里娃和云香弄做一团,到口酥抱住海里娃的定弄做一团。

这边明媚官人看到如此光景,好生讶然,遂把这桂香丢开,并不干事。

整理衣冠,满面大有惭愧之色,呆呆的立在床边。

这海里娃说道:

“乾姐夫休要着忙,我两个原是乾小舅到来,同是乾亲戚,不是外人。”

你道这畜生如何认得?只因两个畜生贴换屁股已罢,两不亏本,所以信步来在这八角亭中,寻找这桂香、云香,要如此这般的勾当。

不料事有凑巧,刚到窗外,听得裹面一同弄起事来,其中说话之间,一五一十都被两个畜生听得真真切切,所以进门来就认得是乾姊夫。

此时也不说众妖狐如何玩耍,也不说明媚如何惊疑。

花分两朵,各整一枝。

且说这明媚的父亲春汇生,那日因普宁寺大会,这会中的首目就是春汇生。

当日正值聚会宴似之期,众会人等赴了筵席各自散去。

惟春汇生照管别事,闹至更深分,方才回家。

及至到了家中,颇颇有些酒意,抖抖胆子,叫柳氏夫人看茶来,这柳氏见丈夫,怒冲冲扑得一头撞将怀来,抓着胡子就要讲打。

春汇生是素日惧怕柳氏的,见夫人如此动怒,又行家法,便连连的叫道:

“夫人夫人,是是怎的,愚夫今日又不曾打牌,只因会中微微吃了几杯酒,也不为之过?如何这等的勃然变色?”

只见柳氏骂道:

“老天杀的!你把儿子归落何处?快快与我找来,少耍捱迟,一命相拚。”

说着说着,又是一头。

正吵闹间,合院的奴婢家仆一齐上前,劝解多会,方才丢手。

众人将柳氏搀进房来,把交椅上坐下。

春汇生见众人把柳氏解劝进房中,心中好似放上一块冰凌,就凉凉的了。

也当下走进房来,问道:

“夫人方才说道:咱家儿子归落何处?我想咱那儿子自幼在家中念书,又不和外边的学生耍闹。想是在书房里念书念得乏了,在书房里困眠也是有的,夫人何心如此着恼?”

柳氏道:

“不但儿子没有,连春发儿也不见了,前後书房全找遍了,并不见影儿。”

春汇生听见这话,老大着忙。

自己又从新着使女挑着灯笼,前前後後找来找去,约十数遍。

连踪影全无,心中十分着忙。

连合家的奴仆俱各讶然,都说怪哉怪哉。

春汇生回到房中,见了柳氏,说道:

“夫人!这可怎了?这可怎了?”

不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春汇生带酒被殴柳夫人打夫寻子话说春汇生正与柳氏夫人在家着恼,夫妻二人互相悖谬吵嚷,只见一位年老的邻佑,领着春发儿到来。

这位年老的人,有一个浑号,叫做鸭蛋财主,本是春汇生的祖买的家人,叫做老屠能。

只因春宅是家良善人家,这屠能自从到了春宅,凡事诡诈巨猾,私窃暗盗,陆续自肥,渐渐的积成了狗肚子家业,将自己的卖身文约退出,遂娶了妻子,成一家子人。

家有两顷薄地,尽可润活。

如何叫作鸭蛋财主?只因这老儿为人奸狡,但凡无利之事,情死不动;有益之事,舍命伸头。

所以众人都叫这个浑号。

这老儿今晚送春发的来意,是因春发儿说春相公被狂风作了去。

这春汇生是极爱儿子的,明日岂不雇人四下里寻找麽?这一寻找倘然有功,春汇生是巨富之家,时常里好央他借贷借贷,岂不得些便宜!这老儿所以将春发儿送来,一来与他说情,二来又是送信,三来还是求着借端得利。

话休烦叙。

且说屠能领着春发进得门来,先将二臂往下一抿,将腰往前一曲,在下面站着,不敢大声说话,低低的垂头叫道:

“大爷,休要着忙,老奴已知大相公在会上看戏,被狂风作了去了。春发儿小孩子家也是没方,只唬吓连身打战,恐怕大爷责治,望大爷给老奴留个薄脸,大爷要打发儿,不如就把老奴打几下罢。”

春汇生一肚子闷气,见屠能说情,把打春发儿的心也就丢手。

屠能又解劝了一会,夫妻二人俱各坐卧不安,众人各自散去。

一夜无话。

到了次日已牌时分,只见有两个道人,身穿着百纳道袍,头戴四棱软冠,足踏乌拉草履。

一个方面大耳,一个秃头蛇眼;一个身背着缘簿,一个手托着木鱼。

坐在这春家的门首,口中弭弭喃喃不知说的什麽。

正在门首募化,木鱼连声响亮。

只见屠能那个老儿从隔壁走来,到这道人的面前,招呼了一声说:

“你们是那里的道人?募化甚麽功成?叫什麽法名?”

只见那两个道人一齐答曰:

“贫道是苏州人氏,师兄名叫生意,师弟名叫生心。就在苏州天齐庙内二十多年。只因日久年远,殿宇坍塌,四壁土崩,山门瓦解。贫道们心中不忍,已经化了千有馀家,共聚纹银九千两,还得一千银子方才起功。贫道们闻着春宅是历世的善人,所以不惮风鹿跋涉到贵处。不知山主尊姓大名?”

屠能通了名姓。

那道人说道:

“烦尊驾传禀传禀。”

屠能道:

“你们来得不凑巧,宅中的相公被狂风作了去,大爷正在心焦,那里还有心思布施你们?”

道人听说:

“是何妖怪?这等的可恶。”

傍边有几个年老的说道:

“俺这江西城外,离城三十多里,有一座高山,名为青峰岭。其山甚是凶险。你道如何的凶险,髯翁有诗一首为证:朝阳虎卧夕豹眠,每每怪兽游荒山;亏心人等经此过,如送美味与香甜。不但山中险要,还有许多的洞府。也不知是神仙,也不知是妖怪,时常在山岭上。或是白须老翁,或是美貌女子,不时的显形。”

这老者说罢,两个道人说道:

“这等看来,春宅的相公,想是被妖精作了去,也是有的。那位山主与贫道通报一声,只说门外来了会捉妖的两个道人。”

屠能听说这话,慌忙进去禀知了。

春汇生当下将道人请至前厅坐下。

春汇生着人连忙收拾酒馔,酒至数巡,各叙了来历。

春汇生道:

“若能把小儿救出,俺父子团圆。别说一千两银子的布施,就再布施上一千,那也容易。不知尊师们有何本领?”

道人说道:

“贫道也无甚麽本领,不过是受先师的传授。”

有诗为证:说起贫道武艺却精,一个会剪草为马,一个会撒豆成兵,一个会捏脚念咒,一个会呼雨唤风。

百步穿杨箭,千里追走龙,神通奥抄多变化,专除凡间作怪精。

这道人说本领,春汇生也只当他真正有些武艺,遂满心欢喜说道:

“尊师既有这番本事,合该小儿有救,不知尊师几时才去?”

道人道:

“即刻而行。”

当下酒馔已罢,屠能在旁边说道:

“老师们既夸了海口,别事到临头休想扯头!”

道人道:

“说那里话!既无擒龙手,怎敢下东洋。”

说罢,当下换了道服,打开自己的包裹,戴上软铁冠,穿上软铁衣,足登镔铁鞋。

不知这道人要此征衣是何说也?且听下回分解。

新编妖狐艳史卷之三终新编妖狐艳史小说卷之四第七回假道人化缘捉妖老屠能窥财生心话说这道人将衣甲换上,手中又使着两条铁子绳鞭。

打扮起来好似一对响盗的模样。

列公,这道人如果是得道的真人,那有这等的打扮?你道这两个牛鼻子是何等的来历?是何等的出身?更是何等的行为呢?列公有所不知。

这两个牛鼻子原是一对滚牢的囚犯,是扬州人氏,只因偷了扬州知府的银两,知府差捕拿获,收在牢中以待秋审。

两个在监中商议停当,时值夜半,见守狱的人等睡熟,彼此扭开刑具钻穴而逃。

实有飞檐走壁的武艺,那时城门紧闭,两个跳城而走。

至五更天气,走有三百馀里,出了扬州的交界,彼此放下胆来。

寻了一座庙宇,那庙宇里边堪可有住持的道人,两个见了老道士,就纳头下拜,求老道士收留作徒。

老道士也愿收留,当下换了道服,甚是殷勤。

待有两日,二人商议道:

“此处水浅,非养鱼之地,不如另走他乡为妙。”

二人计较已定,到了晚间夜静时分,大小道士俱各睡着。

二人将老道士的衣服行囊,箱笼内还有老道士积聚的百十两银子,尽情收拾得乾乾净净,开了山门,窜攒而去。

二人路上走着,好不乐心。

至明日,庙中的老道伤心後悔,自不必说。

长老有诗为证:长老本是好心田,收留贼徙当等闲;谁知有情反无羲,坑害师傅昧青天。

长老後悔不题。

且说这两个没良心的强人,飘流四海。

逢州偷州,逢县偷县,非盗官库,即劫富民。

诸日银钱满腰,非嫖即赌,酒肉肥甘。

白日是道家的模样,夜间是嫖赌的客人。

人不知鬼不觉,就来到这江西城。

一来是合该这两个畜生命尽,二来也是这春汇生遭殃,有受狱的灾难。

一切後话不题。

且说这两道人收拾妥当,将那包裹丢在一边,其中包裹之内十分的沉重,屠能一眼瞧定那包裹,心中着想暗说道:

“我看这内里有些什麽东西。”

遂用手一摸,只觉圆咕噜的如铁秤佗一般。

屠能心中老大的猜疑,说道:

“必不是秤佗,等他两个出来再作道理。”

且说这道人当下出了门,别了春汇生,出城有三五里之遥,见四顾无人,这个说大哥,那个说老弟,今日晚上这股子财帛不小,须得如此这般,方才能得。

那个道人又说:

“大哥,你我兄弟会捉甚麽怪精?不过鬼混半日,只说没见影儿,那就了手,夜间好做买卖是大事。”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走着走着,来到了芦苇深处。

猛然台头一看,那山就在面前。

只听得一派风声,哔啦啦树木乱摇,满山中如牛吼的一般,森森冽冽,两个唬得毛骨竦然。

生意说:

“贤弟,咱快走罢!”

生心说:

“大哥切莫惊,你看那梅松树下是个什麽东西?”

生意听说,正目一看,说:

“贤弟,了不得了!那是巡山的猛虎。”

话未了,只见一只猛虎听见有人说话,连忙站将起来,将腰拱了一拱,把嘴张了一张,打了一个喝欠,把爪伸了几伸,把尾拧了几拧。

嗖的一声,比风还快,撺将过来,一爪把一个生心道士抓将过去。

生意道士一见,吓得浑身打战,急忙抽回身子,舍死忘生逃命而来。

且说这虎不是凡虎,原是山神的猛虎,但凡不该死的,也不敢妄自吃人。

这猛虎见这生心是该吃的一口食,所以噙着头脑,上得山来,跪在山神的面前,把虎头往上点了几点,谢了恩。

噙在高阜之处,享用这般美品。

且说这生心的阴魂不散,跟定了猛虎。

到了山神的面前,哭得两泪滂沱,双膝跪倒,口称:

“山神爷爷听真,贫道无从得罪山神爷的猛虎,把贫道白白的吃了,冤哉!冤哉!乞山神爷爷定夺。”

山神听说,把惊堂一拍,说道:

“我打你这该死的畜生!你想想,你平生做的何事?今日猛虎吃你,以消众人之恨,快快去罢!”

这生心道人见没了出冤的想头,又哀求山神道:

“贫道既不求山神爷爷伸菟,望乞把贫道托生到富贵人家罢。”

山神道:

“你还想托生麽?人数里那有你这混账东西呢?”

生心又苦苦的哀求道:

“人数里既没有贫道,到底叫贫道托生什麽呢?”

山神叫站班的小鬼将生死簿拿到公案桌上,展开看了多时,看得明明白白,叫道:

“生心,生死簿上造定你转生该托生犁牛之子。”

生心听说,心中老大的不乐意,欲再哀求哀求,山神也不准了。

无奈何爬将起来。

只见旁边放着许多的牛皮,也有黑的、也有红的、也有黄的、也有杂花的,其中惟有杂花的牛皮比别的甚是鲜明。

好生心上去一把扯过,就披在身上,十分如意。

小鬼看见,一把夺过来说:

“放打着点子罢,这是给你们道官的衣服!把这件黑的披了去吧!”

生心无奈,只得接过,穿在身上,托生而去。

要知如何?下回分解。

第八回被虎食转生畜类郁雷立斩二牝妖话说生心被虎抓去,生意吓得屁流尿滚,跑将回来。

见了春汇生,把生心被虎吃的话说了一遍。

春汇生甚是惊讶,忙着取酒与生意压惊。

这且不题。

且说梅花洞中,海里娃和到口酥两个畜生,不论礼法,进了八角亭中互相蹦定。

认明媚是乾姐夫长,乾姐夫短。

这明媚见一对小娃子到来,十分惭愧,连忙整理衣冠。

桂香也提上裤子,云香呆呆而立。

明媚忽然的心中着恼,暗暗的叫着自已的名字说:

“明媚,你好没来由,你本是念书人家的後代,如何青天白日露着父母的遗体,弄出这等没脸面的事来?况且又被这两个小娃子看见,是何道理?”

思前想後,悔恨无极,正在恼悔之间。

那天已至更深,忽听半悬空中呵叉叉,似有霹雳之声。

一霎时,星斗无光,乾坤昏黑,云雾飞空,狂风大起。

耳中只听松竹怒号,金铁皆鸣,一齐吓得毛骨竦然。

只见外边有一员大将,头戴金盔,身穿金甲,手执宝剑,还有一个小壮士,生得豹头环眼,顶戴双雉尾,身穿半截甲,足踏黑漆战靴,雄赳赳,十分凶恶。

手中提着一把齐头钢刀,跟定那员大将,站在天井外边。

只听那员大将叫道:

“力士,把那两个公妖狐与我拿来。”

只见那小壮士答应一声,急速走进亭中,将这海里娃、到口酥一手一个,提在那员大将的面前。

两个畜生唬得浑身哆嗦,双双跪在尘埃,只连连的叩头不止。

只听那大将说道:

“我打你这两个滥淫无度的臊畜生!自从你变成人形,不干好事,奸骗人家的良女,淫污人家的妇人,盗取人家的财帛,偷食神前的供献。吾神诸日寻查世界,尔等诸般的罪恶,吾神一一载在丹书。今尔等罪贯已满,天怒无容,合该斩首分形。”

二妖狐听说要斩,只唬得慌慌张张,满口说道:

“求神圣放赦我畜生两个。从此以後再不胡行乱为了,情愿许下吃长斋五十年,以免先前之罪过。”

那神将听说,更加怒气,说道:

“好畜生!你不说吃斋,吾神不恼你,你既说吃斋,吾神更怒!你等畜生,从前许下吃九十天的斋戒,先动了三月的肉味。再休说以吃斋的由头,免尔等的罪恶。力士过来!快与我结果这两个畜生。”

话犹未了,只见那个小壮士手提着齐头短刀,恶狠狠的走近前来,喊了一声,如霹雳相似,说:

“妖狐吃刀!”

只听得连连响了两声,把这两个妖狐的首级斩将下来,血淋淋两个大妖狐躺在地下。

髯鬣有诗为证:劝君遵道莫贪淫,若要淫极自杀身;无加毛狐为淫斩,何况花花世界人。

四句劝言叙过。

且说那员神将又吩咐道:

“将那两个女妖狐与我带过来。”

这桂香、云香见斩了海里娃、到口酥,已经唬破了胆。

又听得说把他两个带将过来,情知也是与他两个一体治罪。

正在惊慌之间,只见那小壮士跑将过来,说道:

“二妖女快过来罢,省得我费事。”

二妖狐见不是那等的光景,心中略略的放下些来,急急的走到那神将的面前,一齐跪倒,口称:

“神圣饶命!”

只见那神将说道:

“尔妖女听真。吾神下降,诸日巡查妖魔以及人间之罪过,尔妖女修炼百十馀年,尔等的功过交杂,如今又如此淫乱,有伤天道。但念你两个受了月华,死罪赦过,活罪难免。力士过来!将这两个妖女用锁子锁在这梅花洞石板以下,待二百年以後,若要回心向道,那时再放你出世;若不回心向道,永世不准出世。”

吩咐已毕,只见小壮士过来,将两个妖女锁在石板以下。

二妖女後日如何出世,此时难得分晓。

将四个妖狐发落已毕,这位神将一直走入屋里坐下,小壮士随後而进也。

且说这明媚见这等的凶险景况,只唬得混混沌沌,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四肢冰凉,口中吸呼之气,微微而已。

那神将说道:

“甲戌科的贵人听真。吾神乃上方的健将郁雷是也。奉玉帝的勒旨,严查人间的罪过。吾神看你年力方富,正有可为之时,奈何因两个臊妖狐,辄敢如此荒淫无度,不避三光,有犯天道。脓血之灾,有所不免,自此若仍似前非,吾神查出,不但你日後的功名难求,就是你性命也难以保守。”

神将说罢、明媚魂梦之中,一一听得明白,急急向前跪下,说道:

“蒙神荼指迷,弟予终身尊神圣的教化,如毫有淫乱的罪过,以及言语的罪过,天厌之,天厌之。”

不知究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新编妖狐艳史卷之四终新编妖狐艳史小说卷之五第九回闻仙训明媚归正逢月素胡老作媒话说明媚启了誓愿,郁雷神说道:

“你既回心向道,常言海底无边,回头是岸。但你命该有狐狸之缘,配终身的夫妻,与那二妖狐自不相同。夫妻之乐,固然分所应尔,而淫欲过度,罪莫大焉。”

吾神有四句惊语为戒:琴瑟相友乐无穷,混乱纲常罪难容;当富玉楼削除迹,应贵金榜勾了名。

郁雷神说罢,领着小壮士,乘彩云腾空而去。

这明媚忽然打了一个冷战,连忙惊醒,天已将明,梦中的言语记得清清白白。

急看桂香、云香,全不在面前。

又往外边一看,只见两个大狐狸躺在地下,血淋淋的两个脑袋滚在一边,明媚好生着忙。

又一转眼间,只见亭舍暖阁百般景致全无,忽然回转心猿说道:

“我如今身在何处呢?怎麽我来在这里?我的家怎不见呢?我的父母怎不见了呢?”

思前想後,不觉的放声大哭。

哭够多时,闷坐在尘埃,好不伤惨人也。

只见四下虫声唧唧,遂站起身来,不知所之信步游走。

走有一里之遥,只见那壁庙一座小石门,雕画得甚是精华。

明媚信步进去,只见内有三间大殿,两边群房齐整,周围修竹凉亭,瑶池鸾鹤,苍松差池,兰桂峥嵘。

又见那大殿上边有一面冰凌纹的大匾,上写着四个大字“月素仙居”。

门旁有一副对联,你道对联上写的什麽言语?上写着:修炼工夫,加云挂山头,行至山头云又远;大道旨趣,似月浮冰面,披开冰面月更深。

明媚看罢,心中想道:

“此处是何地方?”

正在猜疑之间,只听得一声门响:嗄嗄。

大殿门双扇齐开。

只见有两个女童,头挽双扎髻,身穿素花衣,两手执束帖,足踏云阳履。

急急走在这明媚的面前,说道:

“贵人听真,我家仙姑娘有请。”

明媚听说,回言答曰:

“你家仙姑娘在於何处?”

二童女道:

“大殿後边。即寝房也。”

明媚才要跟着进去,急回想那梦中的言语。

心中说道:

“不可!不可!倘若再犯罪过,吾命难保。”

遂止住了脚步,呆呆而立。

那童女见明媚不肯进去,连忙禀知了月素大仙。

月素说:

“我前去迎接。”

月素仙同一对女童走出房来。

你说这仙女如何的打扮,如何的美丽?有诗一首为证:不须浓抹与粉,天然清雅素衣裳;羞杀倾国倾城貌,别有一派仙子香。

月素大仙来到了明媚的面前,轻启仙唇,低传仙音,说道:

“请郎君内边坐罢。”

明媚遂跟定大仙来至了卧房。

但见这房中的陈设,也是与那二妖狐各别,另是一天的仙景。

二人叙坐坐下。

一霎时,两个女童排列上百般的仙果,上好的仙酒,更有仙肴,无非是龙肝凤髓,麟脑叁脍之类。

那大仙高擎酒杯,让道说:

“郎君今日到仙奴家中,亦非小可,仙奴在此连环洞中修炼,有千百馀年的道业。只因五百年前仙奴在云南蜈蚣山游玩,适有一群兴围的猎户,将仙奴後背射了一箭,那时郎君是云南的知县,从此所过,将那猎人重责三十大板。那时仙奴已被猎人所获,郎君发恻隐之心,将仙奴放了归山。那时仙奴是没得道的大黑狐狸,此时已成了得道的仙女。今日郎君到来,是仙奴的恩人,如今仙奴要忘恩於郎君,有愧於天矣。仙奴离了云南蜈蚣山,迁居於此,已五百年的限期,合当聚首。”

言说罢,两个对饮了数杯。

明媚道:

“仙姑过为雅爱,小生毕生难忘大德。但小生肉体凡态,仙姑品列仙台,怎敢以谐鸾凤之雅?”

月素道:

“此时郎君有脓肉之灾,仙姑此时欲和郎行鱼水之欢,恐误郎君的贵体。待仙奴与郎君调治平伏,那时再与郎乐关睢之雅化,而奏周南之乐章。况且当下令尊大人有曲难之危,贵宅有盗火之忧,还得仙奴前去打救方妥。”

两个一行说话,一行饮酒,真乃酒逢知己千杯少,话到投机话偏长。

直饮日落蒙汜,明月东升,方才撤去杯盘。

明媚直吃酩酊大醉,和衣隐几而卧,这月素也就着童女秉了银烛,另往僻静卧室而去,惟留下一个女童伺候。

真正是:得道仙女行正途,岂同臊孤混胀畜;五百年前将恩报,总把纲常名纪扶。

要知端的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盗元宝活杀生意胡老叟火烧屠能话说到了明日,明媚醒米,不见了仙女,但见一个童女在旁笑嘻嘻,手捧一杯香茶,说:

“相公请用茶,仙婢伺候了一夜了。”

明媚接过茶来慢慢的饮乾,猛然台头一看,只见一位老叟,岸然道貌,两眉如银,目若贯星,耳垂有轮;手执过头拐杖,身穿紫花道袍,头戴真珠凉冠,足登驮泥朝靴,一步一步的走进房。

明媚见这位老叟与世俗不同,陡然间动了一片敬慕之心。

居然如见了大宾的一般,遂站起身来,与老叟彼此行了恭敬之礼,排齿而坐。

坐定,那老叟说道:

“贤甥婿,老夫的来意非为别事,只因贤甥五百年前救过舍甥女的性命,如今无恩可报。昨日舍甥女对老夫言讲,情愿与贤甥婿效枕席之劳,以报前恩,老夫欲作冰人,不知允否?”

明媚说道:

“晚辈有何德能,第恐命薄福浅,飞蛾难比鸾凤,泥沙难配金珠耳!况更有仙老之玉成,敢不允乎?但晚辈无领父母之命,事须商议。”

老叟道:

“贤甥婿言固有理,如今虽无父母之命,尚有媒妁之言。贤甥婿放心,事成之後,令尊翁大人面前,老夫一面承管。”

明媚这才放下心来,连忙离坐深打一躬。

老叟顶礼相还,把婚姻之事一言为定了。

那老叟说道:

“贤甥婿暂且请坐,目下贵宅有盗火之灾,令尊大人有被屈之冤,还得老夫前去解救。”

说罢,辞别而去。

老叟才是得道仙,修炼日精有万年;专查人间不平事,能救贤良能除奸。

老叟去讫不题。

且说明媚忽然一阵满腹疼痛难忍,卧在榻上,一时间手足冰凉。

只见那月素手提一枝灵芝走进房来,到了床边,口中不知说些什麽灵言语,无非是神言咒语。

将灵芝在明媚的身上,上三下四,左五右六,画了一遍,说道:

“郎君脓血之灾,仙奴已化在灵芝以上。”

明媚登时起来,但见灵芝草上有脓血之迹,真是仙家的手段。

当下又叫女童收拾了肴馔,举觞对饮。

这也不题。

且说这生意道人正在饮酒之间,只见屠能这个老儿跑里跑外,勤谨异常,你道这是何说呢?只因这老儿有爱财的毛病,见那道人的包裹里边似有财物。

趁两个道人出门的时候,将包裹尽情盗在自己家中,打开一看,不是别的,俱是五十两一绽的大元宝,有二十多个。

屠能看了,心中好不欢喜,连忙收在房中僻静所在。

又一转念,说道:

“这银钱,不是别的。倘若事犯,那可怎了?”

左思右想,甚是作难。

闷了半晌,忽然又起一番的歹心,说:

“杀人杀死,剪草除根。不如到晚间结果了这牛鼻子,那时才得平妥。”

计议已定。

遂寻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藏在腰内。

不题。

且说生意道人这个牛鼻子和春汇生饮至更深,春汇生离别去睡,生意见东主已去,又待了多会,听听天已交三更,暗说道:

“到了时候了。”

你道这个道人安的什麽心呢?原来是夜间作盗春宅的银两。

见生心已死,这包裹中有一千多银子,再盗上一千银子,岂不是一个小富贵麽?须得如此这般,计议已定,遂找那包裹。

那包裹已不见了,将四下里一搜,踪影全无,生意满心着急,遂取出了些硝磺,陡然放起火来,将一座待客的前厅烘烘烧起。

才要往後宅打劫银两,刚出门一走,不堤防被屠能一刀对准咽喉,把脑袋削去了一半。

死尸倒地,绝气而亡,髯翁有诗一首为证:为人何必生心恶,举头三尺有神佛;欲待杀人人杀己,恶人自有恶人磨。

屠能见生意已死,又见火势奋发,只见火光内有一白发老人,用袍袖一拐。

倒也奇怪,只见那火光如飞鸟一般,赤滴滴往屠能房中而来,越烧越旺,众人一齐乱声喊叫,却不上前解救。

列公,见火不救有什麽好处呢?幸灾乐祸有什麽好处呢?可见这屠能的素日为人,是行坏事行到骨头的了。

也有四句鉴语为证:朗朗青天不可欺,屋漏暗室有神知;上苍若要将人放,那有今夜这事奇。

火光茂盛,屠能是舍命不舍财的狗头,急忙冒火而进,还想取了元宝。

不料只见进去,不见出来。

把这个鸭蛋财主活活被火烧死。

有诗为证:只为贪财火烧屋,其心不悔将宝图;飞蛾自投焰焰火,哀哉狗命该呜呼。

话说到了明日清晨,春汇生起来前往前厅与道人叙话。

刚来到内屏一看,只见那道人的死尸躺在地下,上带着半个脑袋。

又出门往外一看,见屠能那边火光未息,只烧得乾乾净净。

又将自己的房宅前後一看,俱复旧如初,分毫不动。

又听隔壁有人说道:

“屠能被火烧死了。”

春汇生心中惊疑不止,说道:

“这便怎了?”

正在惊惧之间,只见从门中来了十数个壮捕,七言八语,怪怪声声,说和春相公要人。

春汇生一见,惊问道:

“贵役们来到寒舍,有何公干?”

众壮捕说道:

“春相公你还不知道麽?前日来的那两个铁道士到你家来,休当那是两个道人,那是两个滚牢的囚犯。扬州府现今有关节通来江西本府衙中,头两日江西府库,没库银一千一百馀两。太守又有一道府批到县。如今我们县中老爷接两道批文,又有图形年貌箕斗,老爷立等要人。”

春汇生听了,只唬得目瞪口呆,无言可对。

众壮捕见这个光景,遂一齐往後去搜,刚到闪屏门外,见有一人躺在地下已死了。

众人将图形年貌箕斗一对,分毫不差。

但不知那大盗那里去了,众人连忙将春汇生拥拥推推来到县中。

那县官问其情由,春汇生别无可对,只说冤哉冤哉。

不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新编妖狐艳史卷之五终新编妖狐艳史小说卷之六第十一回春汇生抱冤下狱月素仙打救亲公话说县官问及杀人,以至偷盗府库银两的情由,春汇生无言可对,口中只叫冤哉冤哉。

那知县倒也明鉴,看春汇生人品端方,相貌堂堂,情知别有缘故,遂吩咐一声,暂且收狱明日另审。

众人役听说,一齐上前,似一群恶狗一般,将春相公拥拥推推下在牢中,众人役回禀了。

知县又吩咐将那道人的尸首,着地保押埋。

吩咐已毕,退堂回到书房,左思右思,无计可出,只闷闷而坐。

常言:

“人逢喜事精神爽,闷来愁肠瞌睡多。”

不一时,合眼蒙而睡。

正在熟睡,只见一位白发老人走进门来,精神满面,如童颜一般,甚是可畏。

知县魂梦之中连忙迎接,各叙常礼,分宾主而坐。

只见那老人将春汇生的冤情,一五一十,尽情告诉了一遍。

说罢,连揖而去。

那知县醒来,好生惊疑,急走到卧房要与夫人说知此事,刚然坐下才要开言,只见夫人开言说道:

“老爷今日审的这件官司,得要留神。妾方才作一幻景,见一美色仙姑,口称是春棠生的儿妇。杀这道人的凶手已被火烧死,偷盗的银两现在凶手的房中。那仙姑临行又说道,叫老爷急速差役往屠家搜取银两,将此案了结之後,不数日即速转高升。”

知县听说与自己梦中的言语相同,也告诉了夫人一遍,夫妻二人俱各讶然。

当下传知班头人役以及壮捕头目,遂击点升堂,着书办写了火票飞签。

众人役如狼似虎,飞也似走到屠能家中,见房屋烧得土崩瓦解。

忙取掀橛锁铙之物,等时间将元宝拿出。

其先是白面书生,如今成了胡汗敬德。

还有一切散钱碎银等物,俱被众役怀藏腰拽,合夥私下分肥。

又扒着那屠能的尸首,烧的苦是难看。

曾有四句笑语为证:狡奸巨猾都肉头,狗猪家私连命休;身似伛偻脸似判,死後还带土鳖头。

话说众役急速回筒,将银两交在当堂,知县连忙办了一角文书,连银子一并送至府库。

又办了一角投扬州的文书,将这贼人被杀死的缘由一并缴割。

当下将春汇生从狱中开出,春汇生当堂谢了县官,回家而去。

不几日,上司有文书下来,着县官升为他处知州,一切事休,叙过不题。

单说这明媚与月素白日清心,夜来各自下榻,堪可过三月有馀,明媒义正的夫妻,实礼义相交的君子。

闲时作词歌赋,闷来谈经会文。

又待数月,明媚腹贯五车书,胸藏万卷经。

一日,月素说道:

“今考期临迩,郎君可速干功名为正。待至甲戌科殿试之期,仙奴自与郎君相会,况如今将近一载,老父母爱子之心无所不至,郎君可回家去罢。”

明媚道:

“家在何处呢?”

月素道:

“真乃仙家的妙景,人所不测。”

只觉耳边中一阵风声,似睡非睡,一睁眼看见在自己的书房坐着,又见书童从外边走来,心中好生猜疑。

春发儿一见小主人回来,喜得满面添欢,也不迭的话,急忙报知了老主人夫妇知道呢。

春汇生和柳氏夫人听说,如得了掌上明珠一般。

老夫妇二人奔奔抢抢来到书房以内,果然是明媚儿子回家,三个人一齐的放声大哭。

真正是:骨肉连心天性出,哭坏春门夫与妇;好比同做南柯梦,明媚知同到酆都。

哭够半晌,皆喉咙失声方歇。

明媚就如在梦中,说道:

“爹妈再休见你儿子,儿死将近一年,不过是难忘父母之恩,路过家乡探望父母而已。”

说罢,忙纳头下拜,泣涕如雨。

老夫妇二人也愕然说道:

“莫非咱夫妇二人也非阳世了麽?”

说到此处,更觉涕哭。

哭够多会,大家才醒觉过来,各叙了离别的缘由。

这且不讲。

且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到了来年县考之期,明媚进场考试,三场的文章如绣如锦,县官取了明媚的案首。

至二三个月,堪可院考相连,明媚进场已毕。

至张案,已进了头名秀才。

众亲友邻人一齐登门拜贺,真是欢喜不尽。

适值秋场,明媚又连捷第七名的举人。

过了年馀。

正值甲戌年会试的年头,明媚忽然想起郁雷的神言。

当下收拾车辆行李,春汇生爱子之心,不肯叫儿子自己上京会试,父子二人带着家仆书童而去。

到了京中投了客店安歇,父子二人游玩了两天,但见京都城中观不尽的美景。

捱过三朝,迟过五日,忽有圣谕一道,会试天下的举子。

春汇生忙与儿子办备进场果品,当夜黎明进去。

过了三天开关放出,又连连的三场已毕。

待张榜的龙虎日子,贴了黄榜,明媚中了亚魁。

你道明媚场中的文章是自己做的麽?当场时候,那月素大仙与胡老叟助一神力,将文章一挥而成。

所以才能如此。

这且不题。

且说这殿试官梅尚书见春亚魁,才又出众,貌又超群,正在青春年少,遂打动了一片心事。

你道这梅尚书何等的心事?只因这老儿为人奸恶,凡同朝的堂联,谁不可恨。

朝以叁官为乐,夕以罢职为欢。

平素为人如此,但凡与这老儿往来的官员,非纳币帛即奉金珠,家中巨富胜似当年的石崇。

而况食前方丈侍妾数十人,平生乏嗣,只有一个女儿名唤朱云。

小姐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年方一十八岁,只因这老儿和本京兵部王老爷做了儿女亲家,王老爷为人秉性忠直,屡次将梅尚书将今比古,委傍引曲的劝解,谁想药石成仇。

梅尚书妄奏一篇,说王兵部有克兵饷的情弊,上朝一本把王老爷的前程勾消。

不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梅尚书爱色梦液登金榜举家团圆话说王老爷被梅尚书叁倒,勾消了前程。

王老爷一场着恼,作古成神而去。

梅尚书原是个势利的老儿,见王兵部已死,遂起了一片歹心,要同王家断亲。

如今见亚魁人品可畏,意欲招赘为婿。

忽一日,亚魁店门口车马盈门。

有人传说梅老爷来拜,亚魁父子二人连忙迎至客舍,各叙了常礼,坐定。

梅尚书将亚魁连连夸奖,春汇生父子又谢了梅尚书拨中之恩。

叙了半晌的闲话,梅尚书就把与女儿婚姻之事说了一遍。

春汇生说了些不可当的套话,梅尚书说:

“规翁不必太谦,老夫一言为定,决无更改。”

着到此处,有诗为证。

堪笑梅老好胡涂,那有一女配双夫;月素乱点鸳鸯谱,羞坏当朝梅尚书。

话要简捷为妙,梅老儿回到家中,自己拿了主意。

也不和夫人商议,也不和女儿商议,择了吉日良辰,张灯挂彩,鼓乐喧天。

梅夫人问其情由,梅老儿妄说道:

“咱亲翁已故,亲翁母妇道家不晓世事,女婿年幼无知,头三日前与亲家母说知,不如把女婿请到咱家与女儿婿配为妙。”

夫人也只当是真话,遂与女儿朱云小姐说知。

这且按下不题。

且说月素大仙时刻在明媚左右,但神人相隔那里看得见呢。

这梅老儿一片的言语心事,俱被月素如见肺肝。

月素自己说道:

“这老儿十分可恶,破了王家的婚姻,要招赘新魁。案看王公子後来福分不浅,王小姐是新魁夫人之命,故小姐有总兵夫人之命,皆前生配定,我何不行一个借花献佛的方便。”

月素计议了如此这般的机谋,这也不题。

且说梅尚书这日到了晚间,诸般办齐妥当,但见灯烛辉煌,五彩争艳,人马车轿一直排到亚魁的店门,合京都人等各不知是何事。

梅尚书亲坐一乘凉轿来请,闹闹烘烘。

将有三更,把新郎用彩轿台到梅府而来。

到了府中下轿,轿内小姐打扮得似天仙的美貌,对上侍女搀出了月里嫦娥,和新郎同拜了天地,共入洞房,玉杯交饮。

真是郎才女貌。

这一夜衾枕之乐,自不必说。

到了次日,新郎出来会客,梅尚书一见,如头上走了真魂一般,见不是那新魁的模样,竟是那王兵部老爷的儿子,正是女儿的结发丈夫。

梅老儿大有不乐,暗暗说道:

“奇哉!奇哉!这新魁上那去了呢?”

正在糊迷之间,只见新魁前来叩喜。

梅老儿羞得满面愧色,如鼠溜一般藏在後厢卧房,蒙头而睡。

着家人传说出来,老爷偶得寒疾不可以风。

新魁坐轿而回。

列公,这是何等的缘故呢?这是月素仙子和胡老叟与王府的夫人一同说知,这夜间王小姐和月素仙子新魁三人同入洞房花烛,王夫人喜出望外,更有胡老叟、月素仙的神妙,将儿子送在梅府成亲。

这王兵部府中也是众宾友庆贺,那梅尚书府中也是亲友庆贺,俱是百般的热闹。

王公子到了次日,同梅小姐来在家中,与王夫人叩头,新亚魁与王小姐月素仙子夫妻三人,与王公子夫妻二人,大家按次行礼。

王夫人见女婿奉新魁,又在年幼,美貌贤良,堪作鸾凤之偶,见新妇梅小姐是月貌花容,与儿子堪作鸳鸯之对。

又见月素仙女,认为乾女,与女儿有同胞有义气,更觉欢喜。

这春汇生与胡老叟照料事体,合家大小人等,一同赴席宴饮。

真正是:金榜题名真富贵,洞房花烛巧姻绿。

饮至红轮西坠,玉盘东升,各自安置,也不往梅府去,就在本家住了。

不题。

且说这梅尚书一肚子闷气,也不吃饭,也不起来,只是在床上哀声叹气,蒙头而卧。

夫人问他如何?只一言不答。

问的极了,这老儿反倒抢白夫人,梅夫人终是不解其故。

作书到此,有诗为证:夫妇配偶是前姻,何苦设计拆同林;倘然错了兵部子,老儿台头怎见人。

话不可重叙。

且说过了三朝,王府的公子和朱云小姐夫妻二人,和新魁夫妻三人,外有春汇生、胡冰人,同来到梅府行礼。

梅老儿无奈,只得起来,也不整理衣冠,急忙取了一碗冷酒,咕噜咕噜几口咽到肚中,一时间,头目昏昏。

满面上似盖了千层牛皮,歪歪伴伴出了,没上没下作了几揖,就要扯头而走。

众人那里肯放,你扯我劝的坐下,众人皆俱打通了的,一齐把梅老儿的不是,替他盖抹了一遍。

老儿也自认了不是,当下备办上酒馔。

三个新妇往後边去和夫人同席,前边另有并排两席。

後边月素将前後的言语说与夫人知道,夫人也是骂梅老儿,小姐也是骂老胡涂。

不题。

且说前後宴饮已罢,前席众人辞别回兵部府去,後席三位新妇也辞别了夫人,回兵部府去。

俱各不题。

你说梅老儿这个老畜生,见那月素仙女上轿之时,便一眼瞧定,见貌美超群,陡起一片色心,也不过是爬梯望月而已。

谁想这老畜生,生平有好色之癖,自与月素见面以後,白日里与粉白黛绿的等爱借水行舟,夜间梦中走失元阳,不上一月,把这个老畜生就亡之命已矣。

这且不题。

且说自梅老儿故後,梅夫人疼女儿的心胜,百万家私俱交代女婿掌管,情愿与王夫人母子一处同居,王夫人疼女儿、月素,女婿也在尚书府来。

又搬取春宅的家眷到京,三家合为一家。

後来春亚魁官居文林郎之职。

王公子做总兵之职,各生二子。

月素缘满归山,胡老叟渺然而去。

自始至终,连环报应,好不周全人也。

九嶷仙翁有《西江月》一首:手捋银须观世界,负羲浪荡淫子多。

劝君家切记着,邪者即妖正为佛。

旱回首,真不错,那菅生知与困学。

行好事,自有好报,坏良心,天上有罗。

试看连环报应,在此粗俗小说,炎凉世态诚寡薄,君子自扫门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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