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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竹走了几天了,我的心仿佛随她到了上海,心中有一种隐隐的担心。

本来打算一鼓作气,见她父母,领了证,万事大吉。

偏天不随人愿,又要分别这么长,最怕夜长梦多。

我老是觉的亏欠静竹太多,想为她做些什么。

一天晚上,和老孟的几个朋友吃饭。

得知老孟的公司要拍一古装剧,投资满大,就想替静竹要个角色。

老孟问老李(该剧导演):

“你看看有没有适合静竹的角色,给杨处一面子,杨处帮过我们不少。”

我知道这孙子把球踢给老李。

老李慢吞吞地说:

“杨处,是这样,这部戏由几个公司投资,其中有央视电视剧中心,女一号已签了合同,再说换女一号我们自己作不了主,静竹和女一号形象、年龄有点差距,真不太好办,不是不给您面子,要不,我看看别的角色。”

“李导,您误会了,我不是想要女一号,戏份多一点的配角也行。”

第二天老李打来电话说:

“杨处,定好了,戏挺多,就是出场晚些。”

“谢谢你,老李,这样,你现在就给wl打电话,千万别提我。”

老李笑笑说:

“明白,您放心。”

不一会,老李来电话了:

“杨处,她同意了,还挺高兴。”

我的心稍稍安了下来。

这部戏播出时我特意看了一点,当我看到刘邦说着白居易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吕后喝着清朝的碧螺春,韩信骑着汉武帝时才有的汗血宝马时,我彻底服啦,真后悔给静竹找一烂剧。

这帮孙子连最基本的历史知识都欠缺,还敢拍历史剧,还在央视播出,更别提编剧糟蹋古人的功力。

静竹表演还是中规中距,还是和角色有距离感,演有心计、阴毒的人缺乏经验,看起来突破自己不是那么容易。

我天天算着wl的归期,每天睡觉时都在日历上写上:静竹,离见你日子又近了一天。

在这段难熬的日子里,我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她,每时每刻都想给她打电话,但又怕打扰她。

这种矛盾的心情折磨的我生不如死,真是:一日如三秋,半月似千年。

她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我理解,自始至终,她都是被动的,被伤害的。

终于,一天中午,她的一个朋友告诉我说她回来了。

我马上请了假,直奔她家。

敲敲门,里面传来声音:

“谁呀,有事吗?”

那声音宛如天籁,绕梁不绝。

门开了,我魂牵梦绕的她出现在面前,神情淡然,一点点笑意挂在脸上,我关上门,静静地望着她,足有二十秒,一句话不说,感觉眼里湿湿的。

“静竹,你终于回来了,你如果再不回来,我会忍不住去找你,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喷涌而出的复杂情感,紧紧搂住她,眼泪不断滴在她的脸上。

她没说一句话,也没动。

我疯狂的亲吻她,撕扯她的衣服。

“哎哟,腰,腰,我的腰,你把我的腰弄断啦。”

她叫起来了,我停了下来,说:

“对不起,对不起。”

事毕,我累的仿佛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像一只死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咱们之间的事情,如果你再年龄大些,形象再普通些,我可能会接受你更容易些。你看起来有点孩子气,有点帅气,这当然不是什么缺点,只是不太适合我,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小白脸’这个词。我想我的方父母很难接受你。”

静竹有点忧心忡忡地说。

“这样,我们下午去你家,见见你方父母,这也是对老人的尊重。”

想想我的所作所为,我想笑,我想我恐怕已到了无耻的最高境界了吧。

“好吧,”她有点不太情愿的答到。

吃过饭,我们买了点东西去了她家。

在路上,静竹突然说:

“你换身衣服吧,这身看起来像个小青年。”

“不用,该什么样就什么样。用不着装。”

我比较喜欢诺帝卡、马克华菲这一类的休闲品牌,人长的单薄了些,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一些。

我对静竹说:

“到你家,你尽量别说话,好吗?”

她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其实我怕她哭出来,受了这么多委屈,又对父母依赖,见了父母,不哭才怪呢。

不过后来还是没忍住,算是白交待。

一路上静竹给我介绍她家的详细情况:父母都是总后干部,官至师级,正直严肃。

母亲是文职人员,大方和蔼,一妹一弟,都比我大几岁。

妹妹在北京市发改委,弟弟在北京军区后勤部,副团。

她的儿子在她离婚后主要有他父母带,和她有点生疏。

车子很快到了她家门口,一栋三层小楼,有些破旧,但凭添几分肃穆进了门正好看见她的儿子和她妹妹在玩,儿子见了她没有想像中的亲热,只是喊了声:

“妈妈你回来啦。”

她妹妹没有静竹漂亮,但打扮比较入时,还算是个美女。

只是带着点傲气。

静竹介绍到:

“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妹妹静兰,”我拿出一个玩具给她儿子,孩子懂事的说了声:

“谢谢叔叔。”

“哎!你好静兰,”我给她妹妹打个招呼。

“你好,请进。妈,我姐来啦!”

她妹妹从我一进门就满脸疑惑的看者我,并没问,还算有教养。

“姐。听说你刚拍一琼瑶剧,什么角色?”

“呆会再聊吧!”

进了客厅,她父母都在。

父亲一看就是一位职业军人,坐着身板也挺的笔直,身材不高,但透着一种威严。

母亲面容和蔼,脸上挂着笑容,

“伯父、伯母您们好,身体还毫好吧!”

老人答到:

“快坐,孩子,吃过了吗?”

我心里泛起阵阵酸楚,想想我对人家女儿做的种种事情。

“静竹给我们介绍介绍客人。”

老人对静竹说。

从我进来,两位老人脸上就挂着疑惑。

落座后,我知道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我仿佛有一种上刑场的感觉,下意识的深呼了几口气。

静竹看看我,我慢慢地说:

“是这样,我,我和静竹准备结婚了,想在结婚前看望一下二老,听听您们的意见,本来,早该来看望二老,只是我们认识时间不长,最近才谈到结婚。不过,在这之前,一定要看看二老,静竹再大也是您们的孩子。”

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她们的嘴都慢慢张成了o型,面面相觑,仿佛见到外星人。

三人目光投向wl,她好像要哭出来似的。

我看了她一眼,才憋回去。

“你多大拉,在哪工作?”

她父亲威严的问道。

“噢,我三十五了,在gdp,看着比较年轻,其实比静竹小不了多少,”我有点心虚。

“看着不太像,静竹比你大很多,我认为你们不太合适,年轻人,要慎重,结婚不是儿戏。”

我想起《武林外传》中老白对湘玉的父亲说的一句台词:

“我这人就爱娶寡妇,特别是姓佟的。”

我想对她父亲幽他一默:

“我这人就爱娶老娘们,最好带一孩子。”

望着她父亲严肃的目光,我没敢说,真怕他抽我。

“我送孩子去了,你们聊。”

她父亲起身走了。

她妈妈对静竹说:

“静竹,你来一下。”

说完带她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她妹妹。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哎呀,我姐行啊!还玩把姐弟恋,并且还挺帅,我姐活的比我潇洒。”

她妹妹边打量,边开玩笑,看的出来并非恶意。

“你这么说你姐,可有点不尊重她。就算我比你小几岁,将来你照样叫我姐夫。”

看她开起了玩笑,我也轻松不少。

“得,姐夫你坐,我上班去。”

起身要走,又回头轻声说:

“我希望你成为我姐夫,那就太有意思啦。”

一下午,母女俩都没下楼,我欲感不妙。

五点左右的时候,她父亲、儿子、妹妹、还有妹妹的女儿都回来了。

她妹妹一看就是肯老的主。

静竹和她妈妈下了楼。

她眼睛红红的,有点肿,看来哭的不轻,我的心凉了半截。

“伯母,我帮你做饭吧,我在家经常做饭。”

我站起来说,拼命献殷勤,贱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哪能,你是客人。”

“小筝,这是你姨夫,快叫。”

她妹妹开玩笑的对她女儿说。

“这孩子,多大了,还乱开玩笑,真没正形。小杨,别见怪,她就这性格。”

她妈笑着说。

“没事,没事”我说。

静竹对我说:

“咱回去吧,我有事对你说。”

和她家人告别时,她妹妹还没忘记开玩笑:

“姐夫,常来。”

“静竹,孩子多长时间没见你啦,你怎么说走就走,再说,小杨是客人,怎么也的吃了饭再走吧。”

他父亲话不多,但我看的出来,他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饭毕两位老人上楼去了,我知道是商量静竹和我的事情。

我把她拉进房间:

“我告诉你不能哭,不能哭,你四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这么没用,情况怎么样?”

“我妈坚决不同意,说你太年轻了,和我不会长久,他们已经替我选了一个人,国防科工委的一局长,和我年龄差不多,我爸他战友的孩子,我也认识,爱人出国了,没孩子。”

“那好,你去告诉你父母,就说我们已经同居了,你怀孕了,我们偷着把证领啦,”我已经伤心的神智不清了。

“你、你不要脸,我还要哪!太过分啦!你想气死我父母,这些话我能说出口吗?”

“好、好,你不去,我去。”

我往门口冲去。

“紫东,我求求你,求求你,你不要去,不要去,你别让我不能回着个家,你为我想想行吗。”

静竹死死抱住我,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静竹,我不去,不去,我只是受不了。”

看着她的样子,我的心仿佛裂成一片一片。

这个世界上我可以对不起任何人,就是不能对不起她。

我抱着她,泪如泉涌。

“姐,爸妈让姐夫来一下。”

她妹妹在门外说。

我急忙檫擦眼泪,打开门,见我们都挂着泪痕,她妹妹不感再开玩笑。

上了楼,两位老人都在,

“坐下吧,紫东。”

她妈站起来招呼道。

坐下后,老人长叹一声,

“本来儿女大了,我们不应该多管,只是你们的情况比较特殊,静竹是老大,却是最操心的一个,离过婚又带一孩子,又比你大很多,你是个好孩子,但和她各方面都差距太大,我们丝毫不怀疑你对她的爱,只是这种爱太极端,太不正常。我们的家庭是一个十分传统的家庭,我们不想在任何事上让人说三道四。你们俩站在一起,根本就是两个年代的人,说是夫妻,不了解的谁都不会信,我们不想面对这种尴尬。我们都年龄很大啦,百年之后最不放心的就是莉莉,我们必须对她的幸福负责,她需要的不是短暂的激情,而是长久的温暖。她现在还算漂亮,但十年、二十年以后呢?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你可以想像一下。我们经历的事太多啦,也见过你这种情况,没有长久的。孩子,听大妈一句话,和你的前妻复婚吧,早点要个孩子,时间会冲淡一切。”

老人边说边流泪。

我的心痛的无以复加,用双手捂着脸,眼泪不断从指缝涌出。

老人慢满走到我面前,轻轻把我的头搂在怀里。

边哭边说:

“好孩子,我的好孩子,是大妈对不起你,要怪就怪大妈吧,我不想看到你们的悲剧,以后就把这里当家,把莉莉当姐,留个念想吧。”

“伯母,你别说啦,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想到以后,我仿佛看见地狱,黑漆漆,冷森森,我从此就是这里的孤魂野鬼,到处游荡。

不再有阳光,不再有温暖。

静竹留在了她的父母家。

老人怕我出事让司机送我回家。

我在家躺了一天,没吃任何东西。

六点的时候,静竹短信来了:紫东,你来吧,我在自己家。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浑身充满力量,没有一点饥饿感,开车向她家飞奔。

门开了,静竹静静的站在客厅里,淡粉轻敷,明媚如画。

只是眼睛还有些肿,才过一天,我好像一年没见她。

她樱唇轻启:

“紫东,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我把这些天的事情好好想了一下,觉的我母亲的话有道理。这些天,我都是被你牵着走,你想干吗就干吗,我真傻。我现在一点不恨你,也谈不上多爱你,也许我这个年龄的女人不再会爱上别人了。我只是对你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毕竟这些年来只有你和我有过肌肤之亲,尽管这种方式我难以接受。我想说的是,过了今晚你别再来找我。”

我的一点点微薄的希望也没有了,天终于塌了。

我走近她,抱住她。

眼泪早就流干了,静竹没有丝毫反抗。

“紫东,今晚,我是你的,你爱怎样就怎样。”

她在我耳边轻语。

我想到以后无尽岁月,竟没有任何的冲动,我就想怎样抱着她,一辈子不放手。

醒来后,我发现我还在抱着她,手和胳膊累的僵硬酸麻,我竟这样睡了一夜。

我饿的实在受不了,起床吃了点东西。

吃饭时,静竹说:

“你昨晚睡的真死,口水流了我一身,你抱的那么紧,害的我内急死了。”

她想逗我笑笑,我想笑,却差点哭出来。

我忽然觉的有什么事情要做。

对她说:

“静竹你能答应我一件时事情吗?”

“什么事。”

“你把房子卖给我吧,把东西全留下,这里有我最美好的回忆,我在这里好像能看见你的笑容,闻到你的体香。好歹是个念想”

“好吧,我答应你,”她想了想说。

回去后我取出所以的钱,加上她放我这儿的五十万,一共两百八十万。

静竹的房子很大,又在三环里,依现在的房价,应该值两百万左右。

我约她在一家茶馆见面,把折子递给她。

“密码是你的生日。”

“太多了,我房子不值这么多。”

“静竹,听我说好吗!这里有你的五十万,多余的钱就算我送你的,我没给你买过任何东西,你买一些自己喜欢的,就好像我买给你一样,这样,我的心会好受点,答应我,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好吧。”

她叹了口气,眼睛有些亮晶晶。

我搬到了她的房子里,好像忘记我还生活在现实中,给完她房钱,我就剩下几百块了。

有一天妈妈打电话说家里拆迁,买房需再加二十万。

我没办法,给静竹说想借她二十万。

她很快赶来,一见面就紧紧抱住我,

“紫东,你真傻,真傻,真是个傻孩子,我不值的你这样,你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吗。”

她哭的一塌糊涂,我那颗伤痕累累的心碎了一地。

临走时,她给了我一百万。

春节前的一天,她发来短信:我明天结婚,在亮马河大厦。

那天,北京下了一场大雪,我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开着车乱逛,却不知不觉走向亮马河大厦,快到大厦时,前面车堵的厉害,我把车放在停车场步行,纷纷扬扬的大雪把我变成了一个雪人。

我仿佛看见wl穿着婚纱向我走来,圣洁如奥黛莉·赫本,美丽如葛泰丽·佳宝,优雅如英格丽·鲍曼。

不知是泪水还是大雪,我的眼前一阵模糊。

亲爱的朋友,如果你在公元二零零六年一月二十八日在亮马河边上见到一身影削瘦,神情落寞的年青人在大雪中踯躅前行,那就是我。

一夜冷风吹露珠草上凝天地无语悄悄春发生春发生一生之水一滴露何处觅芳踪身也飘零心也飘零飘零夜夜盼天亮又怕朝日升千年相逢转身离别中滚滚红尘来复去只见日月明爱也是痛恨也是痛相识在远方相思在黎明芳草连天尘埃终落定绵绵岁月堆尘土女儿水做成来也晶莹去也晶莹人醉了梦醒了人醒了梦碎了天已亮人已去泪已干风已静一滴朝露一滴朝露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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