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这里要说一说我家的故事,说我的妈妈,有关她的感情史。
妈妈叫李燕,有人登记名字的时候也误写作艳,这个名字于是也留传下来,仿佛别名的样子。
其实两个名字,无论燕还是艳,都生动的表现出妈妈性格的不同方面。
妈妈既有像燕子一样活泼可人的一面,也有艳丽迷人的一面。
妈妈来自东北,皮肤白嫩柔滑,身高1米68,丰乳肥臀,有外国内衣模特一般的身材,特别是屁股,浑圆,肥熟,像鸭梨的底部,女人味十足。
后来我才发觉,东北是新开发区,物产丰富,土地肥沃,而且地广人稀,所以孩子发育期营养很好,山东河北的移民到了那里,不用三代,人就发育的很充分,妈妈便是典型,年轻时,美妙的大屁股就像吹得鼓鼓的气球,30岁甫过便更加肥美圆熟了。
那时从东北有很多人来到我们大西北这里建工厂,高高的化工厂和炼油厂建起来,他们也就留在了这里,扎地生根,妈妈便嫁给了我的爸爸,我爸爸家是世居陇上六郡的本地人,然后在26岁的时候妈妈生了我。
东北的姥爷和姥姥一起努力,给世界上带来了六朵姐妹花,最后尾才得了个儿子,就是我舅舅,姥爷疼爱舅舅,把他留在东北身边,六朵姐妹花一手撒开。
那个时代轰隆隆的,上山下乡,三线建设,毛主席的话一呼百应,六朵姐妹花里的五朵就相继来到了金城,对了,金城就是陇上六郡之一的西凉故地,清清的黄河在这里如带穿过,这里是我的家乡。
而妈妈就是这五朵里最嫩的一朵,排行老六,我的姨表哥姐们都管我妈叫“六姨”,有的表哥也亲切的叫“老姨”,我后来觉得,东北话里,这个词蛮有暧昧味道的。
五朵鲜花明艳动人,怎能没人摘采,没人动心,很快,从二姐到五姐都嫁了人,唯独我妈这个六妹,还住在二姐家里不肯出阁。
不消说,妈妈是五姐妹里最雪白最丰满的一个,虽然脸蛋不如二姨漂亮,但妈妈性格开朗活泼,又温柔懂得贴人心,所以一般人都说妈妈最漂亮,就是这样,向妈妈求婚的人也越来越多。
那个时代,虽然包办婚姻废除了,姥爷远在东北,也管不著闺女的婚嫁,但完全自由恋爱而成婚的还是不多,大多是组织或者亲人帮着介绍,见面相相亲,说说话,说得合了就结婚,从头到尾过程很快的。
其实相对像前各种条件就已经考量好了,只要去相,问题就不大,在这里有没有共同兴趣爱好人生理想的,倒不是看对象的重点,重点是成分资历,政治面貌,和干部工人级别。
在那个时代,党员就比群众诱人,干部当然比工人诱人,总之,当了党员就意味着前途无量,不是党员就差很多,话说回来,那个时候入党很严的,也不像现在这样满街可以买。
党员,妈妈的四姐和二姐把我爸介绍给妈妈的时候,考虑的就是这一点,尽管那个时候我爸还不是干部,名不见经传,只是精工车间的一个工组的小组长,也就是几个工人的小头,也得上机床的。
这回妈妈也是同意,一则是妈妈也不小了,23岁,那个时代还不结婚算很稀少的了,二则是一天到晚迷信党员老公幸福必胜论,妈妈也为这个党员动心了吧。
至于爸爸,这次也没有再挑三拣四,一下就看中了妈妈的原因,则就是妈妈那丰满的肉体了,特别是妈妈的大屁股,一定深深吸引了爸爸的心,世代生长在陇上的男人们,很少不为东北女人那雪白丰满的屁股动心的。
虽然西凉的女人也美也白也丰满,甚至不比东北女人差,但西凉的自然条件注定太阳光很直接,极伤人皮肤,西凉的人文经济,又相对贫瘠,从而决定了西凉的女人们要更多室外的辛苦劳作,受紫外线的激照,从幼年开始,长期下来,脸上便形成无法蜕去的红皮肤,俗话叫“红二团”,使得无论多美的女人一下土气起来,再加上基本不受教育,气质更无,这样自然比雪白晶莹的东北女人差了一个档次。
我的爸爸当时于是一下就拍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我的妈妈在姐姐的鼓舞下也跃跃欲嫁,于是婚礼很快到来,爸爸终于得到了那丰满的肉体。
不过事后证明,严格说是婚后几十年的生活证明,爸爸妈妈这样草率的与对方结婚是不明智的,首先两个人的性格、兴趣、爱好,其次再到差距甚大的语言生活饮食习惯,最根本还是对生活的态度,爸爸和妈妈相差太远了,以至于一辈子的时间,都很难磨合。
吸引两个人的,只是妻子的肉体和丈夫的地位罢了。
当然,从有了我之后,我则成了联系两个人的一条重要线索了。
给妈妈介绍对象的二姨和四姨当然不管这么多,而且还居功自傲,毕竟她们自己的丈夫还不是党员,而把一个珍惜的未婚党员介绍给妹妹,这两个姐姐当然对婚姻寄予厚望。
同样婚后的几十年证明,两个姐姐的期望值超值得到了,爸爸不愧对那个时代珍惜党员的名望,婚后平步青云,凭著老成能干和几分狡诈,爸爸没有用多久的时间就完成了三级跳,从组长到主任,从主任到科长,从科长到副厂长。
在国营大厂,副厂长的级别已经不低,爸爸如果不是经历后来的一段婚外情和挫折的话,完全可以在北京总公司里坐堂的,当然,这是以后的事了。
丈夫是副厂长,这给妈妈实际上带来了很多很多的方便和好处,尽管妈妈很少主动意识到这一层关系,作为副厂长的妻子,谁敢不给妈妈一个面子一些优待呢,不知不觉中妈妈的工作岗位从机床调到了办公室,妈妈成了车间里的文员,这是一个车间里最轻松的工作,只得两份。
当其它男工女工在噪音机床边一天挥汗如雨8小时的时候,妈妈却在办公室里靠着风扇喝茶水聊天,而妈妈的工资还比他们高,因为文员算是干部的一种,看,其实,这也就是幸福,二姨和四姨的眼光也没有错,嫁给一个前途无量的党员老公后,妈妈不再是汗水蓝领,从此上班生活轻松愉快。
轻松愉快之外,文员的工作也给妈妈的保养提供了大大的便利,不像一般蓝领女工,早早就卸去青春光采,妈妈美丽依旧之余,更添成熟风韵,常坐少动,也在妈妈下体增添了一些迷人的脂肪,修长的大腿更加肥实,丰满的屁股更加透熟欲滴了。
可是,爸爸妈妈的婚姻,介绍对象的后果,两个人彼此都不了解对方就结婚的后果,婚姻遇到了问题,爱情没有培养出来,怨气和矛盾却一天天放大了。
(二)上回说爸妈婚后的生活,在职场上两个人都很顺,主要是爸爸顺,和爸爸一个工厂的妈妈当然也就跟着顺,对于初中毕业的妈妈来说,做到文员,管理一二百号工人的工资资料等等,这个工作真是其它女人烧香也求不来。
那个时代男人受教育都很低,更别说女人了,大部分女人,都只得做工人,在机床锅炉边磨掉自己的青春,虽然她们中不乏惊世的美女,如果放在今天早就傍上大款高官和老外了,但在那个时代,没得选择,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妈妈嫁了个老练能干的丈夫,一辈子在工作上都没怎么遇到难受和挫折。
可人就是不懂得满足现状,妈妈似乎从来也不愿意主动去意识这一点,而是和爸爸的家庭矛盾越来越大,逐渐升级,直到我8岁那年,达到第一次小顶峰,两个人提出闹离婚。
要说我的父亲,职业场上能力挺强的,老成,干练,又有几分狡诈,而且专业技术也过硬,别的男人都服气他,爸爸出身的精工一车间里,和爸爸关系铁的哥们很多。
但不知为什么,爸爸在对付女人上却不像别的男人那样得心应手,爸爸的晚婚,大概也就是这个原因。
有的男人别看立地没几尺,但特别会讨女人欢心,变着法的让女人开心,女人往往就迷了眼,跟了他,爸爸这方面就比较差,特别是不懂体贴女人的心理,而我的妈妈,性感娇艳的女人,心思就特别丰富多情,需要丈夫的用心呵护,于是两个人就形成巨大的剪刀差。
新婚燕尔还好一些,日子久了,越来越积怨重重,加之爸爸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用今天的话说是情商低吧,所以一场激烈争吵后,爸爸一时生气打了妈妈耳光,妈妈哭了一宿,当时就提出离婚。
那个时候,我8岁,妈妈就把我抱到本来是她和爸爸的席梦思床上睡,我哪里睡的好,当然是被父母吵架吓哭了,妈妈也哭,爸爸气得甩门而走。
我哭着哭着停了,妈妈也哭呀哭呀哭累了,躺在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出神。
还是那张白皙美丽的脸,其实爸爸下手挺轻的,只是威吓意味的一下,妈妈却不干了,也难怪,从小就是妹,单位里又没人敢惹得妈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呢。
她忽然转头来对我说:
“明明,妈妈要和你爸爸离婚了,你跟谁过。”
我那时候才八岁,我也不是天才,我也不早熟,我只想有一个圆满的家庭,我哪里会想那些问题,于是我一下又哭起来,妈妈搂紧我在怀里,说,
“和你爸过吧,妈妈会常来看你的,好么?”
“不,不要。”
我感到妈妈要抛弃我,哭得更利害了。
“你爸是主任,能给好生活,还能给你找个后妈,跟妈妈过,你要受苦了,我的大儿子。”
妈妈说著,一下子忍不住又哭起来。
我当时觉得,那一晚肯定是我童年里最伤心的一晚了。
当然,就像其它吵架一样,事情被亲戚朋友们轻松的摆平了,事后谁也没有离婚,还是像往常那样柴米油盐的生活在一起,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有说说笑笑,爸爸也会定时定期的压在妈妈身上做运动。
不过我还是感到了不同,以往父母吵架总是刀枪言语的热战,从那次爸爸一怒打了妈妈耳光之后,吵架的结果往往是冷战了。
冷战就很好么,其实不是,冷战更让人难受,如果是热战,虽然吵得激烈,但两三天后好了,冷战却不然,妈妈一张冷脸,一句话也不和爸爸说,往往一次冷战就能持续两三个星期,我从小政治就学的好,我对冷战这个词体会很直接。
暑假到了,八岁的我毕竟还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早就忘记了前阶段父母的离婚大战,每天到处疯,是个标准的野孩子。
父母的关系也和季节一样转暖,爸爸在工厂人际关系中奋战着,妈妈的车间则开始组织一次去四川峨嵋山的旅游,那我怎么办呢。
“放在家里吧,我管他。”
爸爸看出来妈妈想没牵挂开开心心的玩,于是就主动提出不用带上我,由他管,这是离婚大战后爸爸多少进步了一小点吧。
妈妈开始扭扭捏捏,当然是乐得同意了。
结果没走前两天,小区出了个人事事故,一家孩子疯玩的时候钻到搅泥机里被搅死了,我们那是大工厂,因为逐渐引入新设备,各种闲置的老机器多的是,很多就被建筑公司的民工头租来用,但这些民工用起来根本不知道注意安全,不是忘关机就是短路跑电,所以大街小巷里孩子们玩的场所很危险。
妈妈顾及到这一点,临走前还是决定,对爸爸说,
“明明还是带在我身边,现在这么危险,你糊里糊涂的不看孩子,我可不放心。”
就这样,我跟着妈妈一起去了峨嵋山,因为经费,按规定是不能带小孩的,但我嘛,因为老爸那时已经是主任了,所以就卖了个面子,搭上了车。
妈妈是爱美的女人,出远门,更是打扮的漂漂亮亮,妈妈极爱穿裙子,其实她这样身材丰满的女人,穿裤子也很惹火,但妈妈是柔性的,性感的女人穿上各种各种漂亮的裙子,显得雌性美是那样风情万种。
妈妈这么美丽性感,是不是女工们就都嫉妒她呢,我不确定是不是,但有一点,就是妈妈人缘好,除了男工喜欢和她聊天打哈哈,女工的朋友也很多,还有几个知心的,比如韩阿姨和姜阿姨,她们也有自己的故事,我以后慢慢说吧。
妈妈和阿姨们一路说说笑笑,不知是评论看路边的风景,还是嘻笑评论著不同的男人,总之那时我光想玩,到处窜,也没有关心。
车到了成都,我才又回到妈妈手心里。
我是第一次住宾馆呢,心情还兴奋啊,妈妈也特别开心,领导这次又照顾我家,给我们母子一个单独的单人间,而其它的同事们可没这么,必须几个男的几个女的分开来合住一间房。
那个时候公家单位不像现在这样挥霍,也确实没有钱,所以有这些举动,现在想来,也蛮可笑的。
不过中国人挤惯了,就像回到学校集体宿舍一样,大家知道妈妈和我受照顾,但也都知道我爸是精工一车间的主任,所以也都没什么怨言了。
妈妈却是喜的合不拢嘴,像将宾馆房间当成家一样,看看这,收拾收拾那,毕竟妈妈也是第一次出来住宾馆吧。
妈妈摸完了看完了,就把包包里的化妆品和衣服取出来,哇,带了蛮多的,我不仅苦笑的时候,妈妈已经挑了一两件进去浴室洗澡了。
到成都的第一个晚上,领导说不去哪里玩,大家路上累了,好好休息休息,自己转转夜景吧。
浴室里哗啦哗啦,妈妈洗了很久,我呆在房子里没事情,就翻妈妈的衣服包看,我淘气的时候妈妈总喜欢骗我有糖吃,说我乖就给我吃,因此我特别想知道妈妈的包里,是不是真藏着糖。
却找到了一块香香的布团,白色棉布,又有些透明,打开来看,好像两个带子连在一起,干什么用的呢,忽然觉得,和裤头有点像,啊,是裤头吗,还有这样的裤头啊。
我正看着,忽然有人敲门,一看,原来是宋伯伯,车间里的维修员,我总觉得他年纪挺大了,像50多岁的样子,后来才知道,他没有这么大,只是40出头,因为参加过战斗,常年当兵,摸爬滚打的,所以显得有些老,不过老却老的不颓废,我总觉得宋伯伯一脸布满的皱纹里,隐隐地既藏着军人的英气又藏着老练世故的圆滑气。
话说那时,宋伯伯看到我手里拿的东西,一笑,对我说:
“你妈妈呢?”
“在洗澡,声音还挺大的呢。”
“嘿,我听到了。小明明,可真淘,你妈妈洗澡你就翻你妈的东西。”
“我没有,我,我。”
“我什么,我告诉你妈,她一生气,不带你去玩了,把你锁在宾馆里。”
宋伯伯有摸有式的吓我。
我确实害怕,想到妈妈有时对我也特凶,也说过小孩子不能拿大人东西,可别真生气了。
“宋伯伯好,别告诉我妈。”
“你把那个布团给我,我就不告诉你妈。”
“可这是我妈的东西。”
“我把这个给你换。”
说这宋伯伯拿出一个吹面人儿,我第一次见,似乎是四川的特产,我一下被吸引住了,就把手里的布团给了他。
“真好玩,我还要。”
“嘘,没问题,不过别告诉你妈我来过啊,走,伯伯领你去看面人儿铺子,再给你买一个。”
说著宋伯伯领我去了,领我看了一会儿,正巧碰上几个同事吃完晚饭出来逛夜景,其中有韩阿姨,宋伯伯就把我交到她手里,
“小韩啊,快,领好这小家伙,我车上没水,困得不行了,这小子还缠着我带他玩。”
韩阿姨呵呵笑着,捏捏我的鼻头,就把我接管了,韩阿姨没有儿子,从小就喜欢我,乐得牵我的手,像有个儿子一样。
宋伯伯却一转眼不见了。
还没给我买面人儿呢,这个宋伯伯,说话不算话啊,我寻思著,找了个空子脱开韩阿姨的手跑了,我要回宾馆去找宋伯伯。
结果宋伯伯并没有睡觉啊,人也不在,我毫无趣味,感觉没人和我玩了,忽然肚子咕噜叫起来,啊呀,饿了,回去找妈妈吧。
于是我回到我和妈妈的房间,却听到里面有中年汉子说话的声音,啊,不正是宋伯伯吗。
(三)宋伯伯进了妈妈的房间,宾馆里的房间曲曲折折的,墙老厚了,有家里的两倍,还有暖暖的墙纸,隔音非常好,不是宋伯伯那特有的朝鲜味东北口音,带着一股泡菜味的口音,刺激了我的耳朵,我还真差点就推门进去了。
说起这个宋伯伯,也是经历不简单,为啥有泡菜口音,因为他是朝鲜族,有个朝鲜味十足的古怪名字,叫宋舜哲什么的。
那个时代人名都讲究红红火火,就没人叫他大名,都叫他老黑狸子,为啥这么叫,大概是因为他个头瘦高却毛发特重,进公共澡堂洗澡时一身黑毛把工友们吓著了吧,有的东北籍工人就开荤玩笑说他是山里的黑狸子老妖操出来的,他也不以为意,反到沾沾自豪,于是黑狸子这个外号就传开了。
到老了,前面就多个“老”字儿,有的女人背后也叫他贼狸子,还有亲热的叫黑毛哥狸子哥的,比如我的妈妈。
当然体毛重,绝不是和黑狸子有基因继承关系,在我们关陇以西,也常常有这样皮肤很白毛发却极重的男人,我后来看了些书,才知道,这是缘于北方长年寒冷的气候,在西北是万里黄沙劲风白骨,在东北则是山林密布,又冷又潮的那种,可能毛发就生长的格外茂盛吧。
很多东北原生的民族,比如高丽—朝鲜人,就是这样,而从山东河北移民的东北人就没有这样,他们兼有关内的遗传和关外的滋养,大部分的女人尤其雪白光滑柔嫩。
和妈妈老家所在的大城市长春不同,那东北寂静寒冷的山林,正是宋伯伯的老家,在吉林延边的山疙瘩里。
小时候常听我妈和亲戚讲话的口吻,挺嫌弃的,说延边老穷了,鲜族人光想往长春跑,还说鲜族人开始不会说汉话,粗野不堪,也的确,在妈妈还是小女娃儿的50年代,伪满时期刚结束不久,东北还很荒凉,就两个大城市,长春和老奉天,再往下就是北京了,汉族人都想着法的往南走,往繁华地方走,别说鲜族人了。
宋伯伯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么个不安分的人,延边的山林收不住心,以至于小小的年纪就参军打仗上了前线,说起来没人相信,51年朝鲜战争的时候,他才十岁。
大概是从小个子就高点,再加上那个时代打肿脸充胖子的跟美国人干,从林彪的四野到彭德怀,我们牺牲了不少战士,前线兵员不足,紧急招兵,就从吉林延边就地动员,也就没有把年龄卡死。
说起来战争挺残酷的,现在看电视里阿拉伯的小孩那么小就端著枪,一脸肃穆,其实我们那个时代也一样,黑狸子老宋当年就是其中的一个。
虽然出了后来的很多事情,但我从小和妈妈车间里的这个老黑狸子的交情却挺固定的,黑狸子经常没什么机器要维修时,一个人坐在工具房里很闷,我就老找他玩,缠他讲故事。
他的故事也多,什么美国鬼子啦,什么韩国伪军啦,什么金发碧眼的老毛子大美人儿啦,还有就是他的身世经历,反正他也闷,所以我就知道的挺多,这也激起了我以后对东北的浓厚兴趣,当然我妈就是长春出身的大闺女,我也算有半拉东北血统吧。
黑狸子参了军,没想到就在部队里待了小半辈子,朝鲜战争时期没有光荣牺牲,却负了不少伤,小小年纪就落下个颈椎背骨的慢性痛,一辈子都弓著后背,到下雨天还疼得厉害,弓著背穿上衣服嘛不体面,可脱了衣服,配上一身黑毛,倒更像一只老黑狸子了。
这种伤其实学名是关节炎,如果有今天美国的科技,当时的枪伤好好治,不会留下病根,可当时中国哪有那么多讲究,凑合著就过去,老黑狸子这个病就越来越疼,没法在部队服役了,但除了部队,能干什么呢,他大字不认识几个啊,但在部队里长期的混,对苏联军器车辆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部队就择他所长,把他复员到石油化工行业。
那时国家在大西北开天辟地建厂,生产设备几乎全部是苏联拉来的,像他这样的多少年经验积累出来的苏联机器通,就被分到了西北,分到了金城,又分到了我们厂工具车间,像缘分拉线一样,认识了我的妈妈,认识了他还在延边时就梦想过的长春城里的那种白嫩嫩肉滚滚的大美人儿。
当然,说是通,也就是全凭经验罢了,让他做技术员做研发员,那差得还是远,所以就分到车间做维修员,一来是用他所长,二来是维修工作不多不累,照顾他是受伤挂过彩的转业军人。
他也乐天知命,乐得其所,就是有一点,不操心找媳妇,都四十好几的人,还是单身。
在过去国家对军人的家庭生活很重视的,再加上他是少数民族,组织上更不怠慢,工会出面总是不断的给他介绍对象,凭他个头高,有些技术,拿工资不菲的铁饭碗,虽然背上有伤,但找个媳妇绝对不是难事,很多女人心甘情愿的想跟他,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答应,组织上着急没办法,很多一厢情愿的女人也伤心,大家就搞不懂为什么。
那个时候社会上没有同性恋的概念,否则放到今天准有人猜他是同志了,其实不然,我知道,他的梦中情人从小就有了。
根据我后来的分析,他的梦中情人一定是雪白,丰满,好女一身肉,又嫩又暄软,嗓音嗲、娇,又有点泼辣劲,但又有受虐倾向的长春城里的漂亮女人。
这大致和他童年的经历有关,因为穷,被长春城里来的人歧视过,但又向往长春,因为穷又是鲜族,被富裕文明的汉族人家歧视过,但又向往富人家的大小姐,有恨有爱有自卑有野心,简单说就是他的深层心理吧。
和一般常见的农村男人对城市女人的心理基本相似。
要命的是,他的梦中情人找到了,偏偏在远离东北的金城化工厂遇到了,就是我妈妈。
仔细一想,我的妈妈和他梦中的条件,起码外在条件,还真吻合了。
这大概就是他几次三番拒绝组织上的关怀,不相对象的原因吧,这个鲜族汉子,也挺痴情的。
当然,这些是我后来才明白的事了,当时我才八岁,只是对一切感到惊讶和好奇。
正是出于好奇心,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进去找老狸子,而是把眼睛贴在宾馆有木油香味的门上,轻轻推,门竟没锁紧,透过一丝缝,刚好看到了他们,谢天谢地,宾馆里全是地毯,门周围都有软垫,我发出的声音极微小,里面的人没有丝毫察觉。
一看可傻了,我从没看过的春光画卷。
洗浴完的妈妈雪白湿润,香气散发,穿着一件吊带儿的真丝睡衣,睡衣很干净却有点凌乱,肩带和睡衣花边都是淡水绿色的,睡衣是浅白色的,有点透明,下摆很短,刚刚覆住肥实丰润的两条大腿,两腿间隐隐淡淡黑色的芳茵,上身隐隐两粒嫩红乳樱,天呀,妈妈只穿着性感睡衣,里面没有奶罩内裤,就这样温柔的依偎在老狸子怀里。
两人轻轻说着体己话,妈妈不时仰头噘起小嫩嘴儿“叭”的亲老狸子一口,老狸子一只大手就不安生的在妈妈软腰和大屁股上玩来摸去,不。